第(1/3)页 又是一个生日,却与往年不同——方星河成年了。 孤儿的成年日期不似常人,16周岁,便已是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人。 4月1日这一天,又是他惯常发书的日子。 群像青春文,《少年的我们》,终于面世。 签售自然是要搞的,他平时的活动实在太少,发书这种盛事必须隆重,得让粉丝有渠道参与。 而且男魅魔搞线下活动实在太赚,少女粉一眼即狂热是常态,男粉也往往会慑于他的气质,多出几分尊敬崇拜。 相比之下,上电视做节目的性价比,反倒显得不高了。 “走吧,上场了。” 今年的第一场签售,设在了首都,让省里文化口捶胸顿足。 文化中心就应该有文化中心的地位,去年他的声势不够,所以需要家乡来提振场面,如今根本不需要再行巧思,堂堂正正碾过去便是。 王府井大楼,上下午各签三个小时,名字只签了两千多个,书却卖了15000册——仅仅是这一个销售点。 粉丝有安静到一句话都不敢说的,也有忽然痛哭流涕的,更有扔下礼物就跑的,如此种种不一而足。 电视台的拍摄和采访必不可少,今天的媒体仍然没有特别友善。 前一段时间的教育公平话题仍有余波,记者想从他嘴里挖出更多看法,只是问题的激烈程度有所缓和。 毕竟正常人都知道,人家那就是一个艺考,再怎么扣帽子也扯不到中考高考上面去,方星河又不是没考过省状元,很难在这方面真正批倒他。 所以中立媒体只想左右传话,问问他对某些人某些话的态度,越有爆点越好。 最近的形势,发展到了一种非常微妙的程度。 大致上,是具有官方和高校背景的媒体努力压,以难防为首的资媒使劲挖,围绕高考这个核心战场打了一架又一架,未果,然后掉头去打特招。 其实特招也没什么好批评的,虽然不透明,但它并不挤占正常高考生的名额。 首都台问的正是特招问题。 方星河随口回道:“严刑峻法,死守高考红线。剩下的特招名额,高校爱给谁给谁。” 记者就知道方哥会有惊人之语,因此特别兴奋。 “可是,这样的话,你不怕掌握独裁权的某些人大搞黑幕吗?” 怕,但怕就不做事了? 两害相权取其轻而已。 方星河稍微认真了些:“判断一个学生是不是特殊型人才,需要非常高的专业素养,我判断不了,你们也判断不了,那就只能把相应权利下放给少数专业人士。 我们能够做到的不是监督这种权力本身,一群外行,人家想怎么糊弄不行? 我们唯一能够做到的是建立一种长期有效的问责机制,有错必纠。 假如掌握筛选权的人只是平庸,做不出成绩,那么相关专业的业内排名连续下降,自然就会给予他们惩罚; 假如他们不干人事,大搞权钱交易,查出来之后追责就是了,现代中国又没有刑不上大夫的传统,该免职免职,该判刑判刑,非得把尚未发生的事情搞出那么激烈的对立是干什么? 必要的监督一定要有,然而乱搞就是唯恐天下不乱。 难防系最近又没干好事吧?” 另一位都市台的记者忽然插口:“没有,他们虽然态度激烈了些,但是前几天挖出来一个顶替考生去上大学的地方舞弊大案……” 方星河惊讶挑眉:“哟,这帮货虽然心思不纯,但还真是干了件好事啊?” 一众记者啼笑皆非:“您不是最烦他们吗?怎么改口了?” “该骂骂,该夸夸,像这种事,他们干多少次,我夸多少次。” 方星河摆摆手,正气自然流露。 “揭露真正的黑暗,永远有意义有价值。不过,他们文章后面上升体制上升政府上升民族的私货,希望大家少看少听少信,又蠢又坏,没什么意思。” 众人会心一笑。 这才对嘛! 听你夸难防系,我们浑身都不得劲,现在就舒服多了。 光明报的记者颇不甘心的追问:“放权加追责,想法很稳重,稳重到不像你了,方星河,难道你不觉得这样会让他们滋生侥幸心理吗?不对立怎么警示?不盯紧他们怎么保护公平?比如前几天爆出来的那个落榜考生,她肯定不是个例,但是更多的我们根本查不出来……” 好问题,但也是一个蠢问题。 这是典型的没有抓住主要矛盾。 任何国家任何组织任何体制的精力都是有限的,抓大放小是现实的必然,尊重客观规律才能发展。 什么都想堵,堵得住吗? 增加的庞大工作量分配给谁? 如果专人专管,用极大的成本去监督处理每一个微小线头,必然导致历史上多次发生的冗员,进而催生出监察体系的内部腐败和滥权。 如果不专管,那就仍然是自我监督,工作流于表面,甚至主次不分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