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海竹叶听得悬乎,重戴上时空界影镜。看着自己和沧竹琼成长的一幕幕,他百味杂陈;看见自己又被鸾姬骗下凝寂黑洞,他苦笑连连;直至他看到钟鹛山崩塌,时空界影镜突然漆黑无影。 海竹叶慌忙摘掉时空界影镜,连连道:“这不是真的!不是!钟鹛山……”质椒打断道:“时至今日,你该能面对一切真实的发生!”海竹叶痛哭。质椒拍着他的肩头,又道:“你已知自己的来处,也明白自己的使命,海叶,你要找到沧琼,保护她!”海竹叶悲愤道:“我不仅要保护沧琼,我还要为师门报仇!”质椒摇头道:“那不是你该做的,钟鹛山与你无关!”海竹叶冷静不了,似懂非懂,说道:“质椒阁主,您似乎知道我和沧琼的一切!可我海竹叶并不完全懂,您让我看到这些,究竟想告诉我什么?” 质椒叹叹,问道:“海叶,你觉得沧琼是谁?”海竹叶答:“她就是钟鹛!”质椒摇头。“她是钟鹛的心?”海竹叶再答。质椒再摇头。海竹叶又道:“是雪叶冰莲,是雪叶冰莲子?”质椒还是摇头。海竹叶顿顿,再道:“她是盘古心头那滴泪?”质椒叹息,依旧摇头,而后道:“她不是盘古的心头泪,她是那滴泪的泪心髓,与其叫她钟鹛,不如叫她和涣!”“和涣?”海竹叶愕然疑问,“这是什么由来?”质椒悲叹答:“和涣,才是最本真的她!”海竹叶脑袋嗡嗡作响,迷糊难以通透,二次问道:“质椒阁主,您究竟想要告诉我什么?”质椒答道:“很简单!你是骨碎片,也不只是骨碎片;你是金鳞冰火鱼,也不只是顽淘鱼儿;你要守护泪心髓,守护沧琼,守护和涣!”海竹叶道:“我一直都有保护她,何需质椒阁主来交代?”质椒叹道:“可你不是只保护她!我希望你不要拿生命去冒其他任何危险,比如,钟鹛山的复仇!”海竹叶暴跳起,悲怒道:“十层天害我师门,我不可能无动于衷!” 质椒看着海竹叶恸愤之态,心疼劝道:“海叶,你无需向十层天寻仇,你只要保护好沧琼,时间一到,一切都会实现!”海竹叶愈发狐疑,问道:“阁主此言何意?什么时间?什么一切?”质椒欲言又止。海竹叶着急再问:“质椒阁主,您与我、与沧琼,有什么渊源?”面对海竹叶之问,质椒悲叹无言。海竹叶郁闷填胸,追问:“质椒阁主莫非有什么计划?您所言‘一切都会实现’,指的是什么?”质椒叹答:“沧琼,她都可以做到!”海竹叶烦惑不堪,揣测问道:“阁主之意,我只需保护沧琼,她会报仇?”质椒微点头,答道:“这样说也不错!”海竹叶又问:“为什么不是我与她并肩复仇?”质椒答:“有些事,你做不了!”海竹叶困惑道:“我虽速度不及她快,然仙法并不在她之下,且阁主也道我能够保护她,则,若她复得了仇,却怎说我做不了?阁主之言,未免怪诞!” 质椒长叹,严肃道:“海叶,总有一日,你会明白所有的真相!现在,我只问你,可愿保护她、协助她?”海竹叶答:“这是当然!”质椒点头,接着道:“你现在有两件事要做:一者,你的金鳞甲有了缺口,使你不能安然穿过凝寂黑洞回去三界,故而,你要舍弃仙君之身,做个幻君;二者,你要助沧琼找到苍生源。”海竹叶问道:“如何舍弃仙君之身成为幻君?苍生源又是什么,在何处,为何要寻找?”质椒笑笑,引海竹叶去到浮生脊小叶空门内。 “这扇门叫作游方门……”“游方?”海竹叶听见此二字,震愕打断质椒的话,惊异看着她。质椒笑道:“此二字,你当然熟悉!”海竹叶惊问:“阁主何以知?”“游方游方,昌旺恒疆!”质椒接道。“您……”海竹叶愈诧然,欲言而怔怔难言。质椒笑道:“你是想问,你和沧琼隐现铠甲之心诀,我怎么会知道?”海竹叶凝视质椒,错乱惊恐。 质椒看着海竹叶,笑道:“你不需忧心!你只要跃过游方门,便可以实现从金鳞冰火鱼到金鳞冰火龙的蜕变,可以脱去仙君之身成为幻君;而苍生源,在水中,是沧琼靠近便会产生异象之处!”海竹叶笑道:“我鱼儿跃飞游方门,倒也容易!”说罢,他纵身起。质椒看着海竹叶,紧张且担心。 单道海竹叶自以为仙法高强、飞越一扇游方门轻而易举,哪知那扇门随着他飞升的高度而长高。每一次,他都以撞到门楣而失败。反复尝试,总也跳不过,他撞得一身是伤。海竹叶气喘而疑惑,停下来问道:“游方门,这是怎样一扇门?我不惧头破血流,可它总能高过我一截,似这般,我拼到天荒地老水流涸,也难成!”质椒问道:“你怕了?”海竹叶作答:“倒非是怕,只是不解其奥!”质椒为海竹叶擦拭瘀伤,看在眼里,疼在心里,鼓励道:“海叶,你一定可以!”海竹叶道:“身为仙君,同样可以保护沧琼、协助她复仇,不做幻君,可还有其他方法离开凝寂黑洞?”质椒道:“这扇门,与其叫作游方门,不如叫作及光之门。越过此门,成为幻君,速可及光,能保你穿越凝寂黑洞之时无恙。你迟早会明白我的苦心!”海竹叶略点头,说道:“容我再试!” 猛见游方门后射出无数刀枪剑戟,海竹叶敏捷躲闪,金鳞甲却还是被划出伤口道道。他落回,问道:“是谁放的暗器?门后隐藏者,阁主可识得?”质椒为海竹叶再拭血与汗,回答:“放暗器者,是你的心魔!”海竹叶大惊,辩驳道:“我以救护苍生为己任,从未存半片利己私心,我没有心魔!”质椒笑道:“你的心魔,在你急于为师门复仇!”海竹叶不解,问道:“我和沧琼皆是钟鹛山弟子,为师门复仇,如何算得心魔?”质椒叹答:“海叶,事情非你所知所想那样简单,很多事情,你终将明白,却不是现在!只要你跃过游方门,成为幻君,助沧琼找到苍生源,那时,你我会再见面,我自然告知你一切!”海竹叶似解非解,看着质椒,静默片刻,又问道:“这一切,与质椒阁主有什么关系?您为什么救我?”质椒摇头苦笑道:“我为什么救你?我当然要救你!我不救你,还有谁来救你?” 海竹叶叹思,又道:“阁主说话果真奇怪!您属幻界?”质椒摇头道:“我不属于幻界。为今,只有沧琼属于幻界,她是泪灵!你跳过游方门,超越光之速,便亦属于幻界!”海竹叶疑问道:“您是浮生阁主,却说自己不属于幻界?”质椒道:“暂代!”“暂代?”海竹叶道,“则本尊阁主是……”“泪灵创造了浮生阁,创造了幻界,自然泪灵是本尊阁主!”质椒打断道。海竹叶接道:“即是钟鹛,即是沧琼,才为浮生阁主,则您凭什么代她之位?”质椒滴泪苦笑道:“除了我,又有谁愿意?”海竹叶茫然再道:“您似乎很悲伤,有细数不尽的哀怨!”质椒拭泪,叹道:“海叶!偌大时空,尽是繁乱,唯我,不希望你和沧琼出事!我希望你们早些回家!” “回家?”海竹叶听得一头雾水,又问道,“师门已灭,何处为家?”质椒笑道:“当然有!只要找到苍生源,让沧琼跳下去!”海竹叶益惊,问道:“这是什么话?”质椒解释道:“海叶!或许时空中不止凡、仙、冥、幻四界,然纵有万界,唯我,绝对不会伤害你和沧琼!你一定要相信我,也只有相信我,你们才能真正回家!去吧!心勿存二念,跃升为金鳞冰火龙,成为幻君!”海竹叶听罢,蹙眉虽不解,然看着质椒含悲带伤的眼睛,叹叹,再向游方门飞去,心中默念:“不为苍生,不为自己,只为助和涣找到苍生源,早日回家!” 这一次,他越过了游方门。一条金鳞冰火鱼,在门楣上空,蜕去残缺的鱼鳞,生出愈坚愈硬的冰火龙鳞,长出一对龙角、一抹金须,九爪踏祥云,通身缠瑞霭,就此幻生浮生金鳞冰火龙。质椒喜极又泣。海竹叶亦惊喜,听得身后质椒高喊:“参寥,带和涣早些回家!”海竹叶愈疑,想要回到质椒身边问个明白,他却已穿出浮生阁,回到了他所熟悉的寰宇三界。 “参寥,带和涣早些回家!”海竹叶变回天颜男儿身,反复琢磨质椒的话,不解其意,却心中痛痛,他自忖,“她唤我参寥,她把沧琼叫作和涣!我是谁?我们都是谁?苍生源在水中?我想回浮生阁问个明白,得要再去十层天,再下凝寂黑洞!” 海竹叶闪身入到十层天,欢喜叹道:“我达到了虞契渴望的光之速!”却意外,他获听沧竹琼之讯,遂匆匆赶往天河畔。 话说回头。海竹叶牢记苍生源在水中,暗思:“若论三界之水,当首推天河为尊!”他遂引无上至天河水下对战,借机寻探,而自请留居天宫,亦因此由。 话道畸奇河神,一首八身,碧鳞叠辉,面若翠石,头顶绿晶冠,项挂天河珠,鳍间坠玉佩,居住天河宫,掌管天河水。畸奇河神笑迎海竹叶,道:“幻君驾临小河,敝邑不胜荣幸!粗鄙河神浅陋无识,只恐怠慢!”海竹叶笑答:“漂泊浪子,无房宇庇身,求天河一角暂为小歇,叨扰河神,实添愧颜!”畸奇河神笑接道:“小水不华,幻君见笑!”海竹叶再笑道:“河神谦虚!”畸奇河神又道:“已备西次一舍,供幻君消乏!”海竹叶告谢道:“河神知本幻君故土在西方,有心,有心!”畸奇河神叹道:“贵师门之难,鄙神颇有感慨,爱莫能助,幻君莫怪!”海竹叶忍住悲伤,笑答:“尊皇之令,虽河神又能何为?且莫挂记于心!”客客套套,海竹叶终于入住天河宫西次一舍。 是夜,天河水冒着晶莹的泡,除了巡逻的虾兵蟹将,各殿水族静息安歇。海竹叶卧榻自思量:“苍生源或许真在此处!”他悄将一株珊瑚树移入榻上,把它变成自己安睡的模样,而他本尊变成缩小的金鳞冰火龙,暗中游出西次一舍。听得巡逻鱼官问道:“可有不妥?”巡逻鱼兵作答:“除了个把游虫夜戏,一切照常!”又听巡逻鱼官窃窃问道:“里头那位,如何?”巡逻鱼兵低声答:“小的方才巡过西次一舍,窥见那位睡得正香,并无异样。”巡逻鱼官舒气道:“那便好!河神令我等好生监探,防那位入我天河别有目的。我等切不可大意,否则出了纰漏,都是个死!”巡逻鱼兵不敢稍怠,再往西次一舍暗视。看着他们紧张之态,海竹叶忍不住窃笑一番。 幻君游游荡荡,自琢磨:“苍生源该是怎个模样,或圆,或方?若是宝地,该当处于贵处!我且去正殿查探查探!”海竹叶晃晃悠悠,进了畸奇河神的珠泊(pō)殿。这处,站岗放哨的水兵都倦怠着打熬时间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