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二章 黄金城的余晖-《末世刀锋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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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陈相昨晚回来得晚,目前看来还没什么大碍。不过,昨晚在府里的所有家人,无一幸免。陈相受了些惊吓,我已经叫人去请他的儿子回来。您要去看看吗?”灰衣人的干练在话语中就已经显现,没有废话,也不居功,语气内容都恰到好处。
石正自己走到回廊的外面,轻轻拔出了一棵修身竹的嫩苗,拿到鼻子前嗅了嗅。
绣子的水分都已经没有了,捏在手里,有些发柴。须根上没有了虬结的力量,抓不住平日里被人刻意松软的泥土,轻轻一拉就都离开了土地。石正假装在鼻子前仔细的闻着味道,实际上则是暗运内力,将体内已经分不出寒冷温暖的气息释放了些进入竹子中空的枝节,发现从内到外,这竹子竟已像经历了漫长的时光,衰老到了生命的终点。
这真是和时光停顿截然相反的一种能力!石正瞥了眼阿尔忒弥斯,轻声说:“能力很强,比之前的厉害。”
阿尔忒弥丝知道他说的是青阳山脉的事情。黄金城中的施术者,他的能力还要青阳山中的那个更强大。
踏进了一个房间,里面的惨状让阿尔忒弥丝皱眉。两个穿着侍女衣服的女子,一个坐在绣凳上,正在绣着一袭青色文士长袍上的麋鹿,另一个半卧在床榻之上,眼睛圆睁,手指着绣凳的方向,在死后依然是生前最后一刻的那种惊惶。这两个女子,都是满头苍苍的白发,皮肤松松的耷拉在脸上,侍女衣服已经明显的大了,很不合身,挂在骨骼上。
灰衣人从怀里掏出根短短的棒子,在绣凳上侍女的脸颊轻轻一碰,她曾因为惊恐而张大的嘴里,落出了满口的牙。
“三百七十七口人,从陈相的夫人到后厨的伙夫,无一幸免,全部都是在一瞬间苍老致死。”灰衣人在屋子里说话还是那么小声,他恪守秘密的习惯看来是很难改变的。
石正的魔法师长袍里面,藏着刚才的那半截枯竹。他的内力已经把枯绣当成了循环的一部分,在里面穿梭了好多次。对于衰老术。他有了些不一样地认知。因此,他向着竹凳上的女尸也伸出了左手。不过这一次,他出手时没有锋利地刀锋。
对于人体结构,石正的了解甚至比他怀里的半截竹子还要多。因为这
,恐怕没有比庖丁刀法更讲究研究人体内部构成的功以,虽然左手接触的是一具尸体,但汨汨的内息还是川流不息的流尽了尸体内地经络,一条细微得几乎不可见的经络。
内力在尸体内摧枯拉朽的开辟出一条生路。石正的感觉随着内力所到之处,仔细地探查着尸体内组织的变化。几乎所有的血管内,血液都已经凝结了,很多地方地血管,包括所有的毛细血管都已经爆裂。细胞组织已经老化,没有半点的生机。这是一具货真价实的老人的尸体。与石正在梦中分解过的尸体大体相仿。唯一不同的,也许就是石正想要寻找的关键:这具尸体,她上面既没有光明的力量,也没有黑暗的气息,有地,只是一片茫茫无际地死气。
光明的力量,是来自信仰,来自内心深处对光明地崇拜与绝对地臣服。黑暗的气息,是来自献祭,将自我地灵魂作为祭品。奉献给深渊中最深处的存在。永不反悔。这两种能量虽然形式上截然相反,立场上针锋相对。但说到底。它们都是源于内心的坚定――只有内心更坚定,才能获得更强大的力量。
然而。尸体中的死气,则是完全不同的一种感觉。四周一片黑暗,但是绝对看不到黎明的来临,漫无边际的,无所谓希望,无所谓失望,仿佛死既不是解脱,也不是另一个开始,而是世界的真相。在那个世界里,没有四季轮回,没有昼夜交替,万物一成不变,永远都不会改变……
石正有些懂了。衰老术,并不是单纯的抽取生命力那么简单。它在瞬间作用时,是把人体变成了一块石头,不对,甚至石头都是有始有终的,它是把生命变成了脸开始结束都没有的东西啊!这样的衰老术,绝对不是阿瑞斯所说的只能对不能移动的生物施加的。要不然,床榻上那个女尸伸出的手,张开的嘴怎么解释?
石正觉得自己的背心有些凉飕飕的寒意。回头看时,阳光分明还在缓缓的西移,阿尔忒弥丝还在自己的身后,用探询的目光看着自己。可是,偏偏是这样的环境中,自己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了害怕,对不可知的对手的害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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