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眼看着太阳西沉了,从窗外投进寒山斋里的光线已经开始变得昏黄。 冯天寿抬头,看了看棋盘对面,脸色凝重的许德,心下感到好笑,却又不好笑出声来,只得善意地提醒道:“王爷,您非要搅我一局?” 看那棋盘中,白棋眼见着就又要赢了,那黑子就像疯了一样,在空隙中冲来冲去。 “没意思没意思,好歹我也是个王爷,你竟然不放点水。”许德把手中那几枚棋子扔进棋罐里,站起身来伸懒腰。 “王爷,老冯觉着你这棋艺恐怕再难进步,不若去和王妃学学琴瑟乐器,也是好雅兴啊。”冯天寿说这话时,笑得像狐狸。 “再说吧。我还是没想明白为何你一个从不上战场的人,在棋盘上倒是把各种兵法用得有模有样。”许德拿起茶壶,用手背靠了靠壶壁,还是温热的,就又给自己和冯天寿的茶杯斟满。 冯天寿接过茶杯,嘬了一口,脸上露出享受的表情:“就因为我不上战场才看得明白。话说王爷,老冯可是跟你上过战场的,西卡城,不记得了。” 许德听得一脸黑线,道:“不过是去晃荡一圈,连夜都不敢在城中过,也叫上战场?” “嘿嘿,”冯天寿笑得尴尬:“细枝末节嘛,不做深究。” 正当许德准备吩咐下人就在寒山斋里准备饭食,他同冯天寿还有一些前线的事儿打算做个细一点的规划,却听从前厅跑来的说,有客人来。 “客人,这个时候?”冯天寿明显为不能在秦王府混上一顿美餐感到可惜。 “来客是谁?”许德多问了一句。 “那人现在还候在门外,穿了身布衣,脸色黢黑,穷酸得很,怕不是个农人,门房见了他的打扮,不让他进来。” “布衣?农人?”许德眼中的疑惑更深了,他还看了一眼一旁同样疑惑的冯天寿,一个身着布衣的农人怎么会是他秦王府的座上宾。 “来人还说什么了。” “那人只是说是王爷旧部,”那跑腿的说完这话,又道:“对了,那人还骑了一头老毛驴。” 一听毛驴二字,许德这才反应过来,原来是那郭仪。 “王爷?”冯天寿还是一脸疑惑,他不上朝,自然不知道那郭仪骑驴上朝的趣事。 “是郭仪,他向来骑驴上朝。” “骑驴?一匹马都没有吗?只知道他清贫,不知道竟然穷成这般模样。” “此人好名,名声费财。” “那王爷先去同他见面吧,老冯这就告辞了。” “行,我这就去再会会他。”许德说完,丝毫不拖泥带水,离开寒山斋。 “骑驴,倒是有意思。”冯天寿说着往外走,却看见他那俩书童被两个侍女外加几个侍卫众星拱月般包围着。 他走上前去,问道:“这是什么意思?” “王妃怕冯先生带酒来,吩咐我们守着。”说这话的是一个侍女。 “那你们几个呢?你们可是王爷的身边人。”冯天寿看向那几个侍卫。 “王爷吩咐我们跟着王妃派来的侍女。”那侍卫同冯天寿见过,说起这话时笑容里透出一丝无可奈何来。 “你们王妃倒是会持家,今日老冯就不叨扰了。”说完,就笑着带着书童走了。 秦王府门外,郭仪进不了门,已经在这儿等了好一会儿了,那门房几次叫他快走,甚至几乎动起手来,他自是不理会,站得端正,一人一驴,背着光看,就像是怪岩苍松。 这时,许昌匆匆从门里跑出来,那门房见了许昌,像是找到了靠山,几步迈过去,道:“许管家,这泼皮汉子赖在这不走,小的……” 他话还没说完,许昌的耳光就招呼上来了,把他打了个天旋地转。许昌开口道:“混账,这是王爷请来的郭仪郭大人,你这不识好歹的。” 那门房听了也是一惊,这穷酸汉子竟然也是官人?只得捂着已经肿起来的脸颊向郭仪赔罪。 “郭大人这就进去,王爷已经备好酒菜了。若是不解气,我差人来把这狗眼看人低的东西结实地打上几棍。” “无妨,不过是多等了一会儿,何必责难他。”说完就自顾自地进了门,他那老毛驴也有下人牵去了马厩。 许由回头看了看那门房,道:“晚些时候再收拾你。”也跟着进了门。 许德让人在前厅的茶室里备了菜,这个茶室有树荫遮蔽,再放上一尊冰鉴,自是凉爽。因为许德不能饮酒,这酒菜酒菜,倒是名不副实了。 许德听到门外的脚步声,抬头看去,那郭仪龙行虎步,进了茶室来。 “下官郭仪,拜见王爷。”郭仪弓腰行礼。 “此乃府中,不是上朝,不必如此拘束,”他指了指对面的座位:“坐下,边吃边聊。” 郭仪方在许德对面坐了,许德的话就传了来:“不是给了你银子,怎么还是这么一匹老毛驴。” “下官此次奔赴大同,再回不知是多久了,再说买匹马也不能带到大同去,我就把王爷给的银子全投了慈幼局。”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