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1章 离开梦境-《真不想变成绝色大美人[无限]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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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梦5

    周围还有血腥气。

    还有虞浓按压时,  太用力的喘息声,和紧张的心跳声。

    当她听到楚瑜的声音。

    她忍不住破涕笑了一下,眼圈有点红。

    心想。

    楚瑜啊楚瑜,  你这样装死骗人,真的会挨揍的!真的……

    于是她看着眼前的耳珠,想都没想,  一口咬了上去。

    狠狠地咬住。

    这回疼得楚瑜“嘶”地一声,  “乖浓儿,  轻点。”

    他刚才是真气用光,脱力了,  背靠在青石上,  缓一缓。

    但他没有想到,  坐在那里,遥遥地听到远处有人在喊他的名字。

    他没有想过。

    眼前这个娇人,  竟然一路拉着他的墨黑,  趔趔趄趄地追赶了过来,  他不是让她跟着自己父亲吗?

    怎么会自己一个人,不顾危险寻他而来。

    那一刻,  他急得放在膝上的手,不断动了动。

    真气一旦耗尽,  如同体力被耗尽,  只能任人宰割,他哪怕连抬起胳膊这个动作,都难以达成。

    只能坐在那里,  低着头,  无法动弹

    当她寻到他,  扑到怀里的时候,  他的心,怦怦跳得厉害。

    他的手,终于能动了,只紧紧地抱着她,不想将怀里的温热娇人松开。

    虞浓咬完了他的耳朵,松了口,她不好意思承认,阳气在嘴里的感觉好棒。

    她觉得其实不用亲亲,只要让她咬耳朵,就可以补阳气了……

    就是不知道楚瑜肯不肯干?

    不过这时候,她也冷静下来,明显感觉到,楚瑜好像出问题了。

    他似乎全身没有力气的样子。

    她感觉到人也在用力抱她,但手都抱不紧。

    虞浓腰轻轻一拱就拱开了,然后他的手,就无力的倒向一边。

    “你怎么了?受伤了吗?在哪里啊?”虞浓手摸了摸他身上腰间其它地方,急忙道。

    此时环顾四周,山坡下面横七竖八,躺着人,虽然活口不多,但这里绝不是什么安全之地,虞浓眼晴微转。

    不能让别人知道他受伤了。

    他现在很危险。

    “你伤到了哪里?”她甚至担忧地望向他苦嗯当……那里。

    只往下瞟了一眼,飞快移开,没好意思多看……

    幸亏楚瑜没有注意到她这个眼神,否则能当场来一个证明。

    别的地方断手断脚断脑袋都没问题,这个地方,是男人绝不容有失。

    楚瑜没说他受伤或怎样,只是躺在那里侧头在她耳边低声说道:“……去把墨黑牵过来,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。”

    “好嗯。”虞浓明白,她立即起身。

    楚虞穿着夜行衣,此时屈起一只腿,倒在地上,虽然看起来有些懒散,但虞浓知道,他很可能起不来了,否则他绝对不会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。

    因为此地,并不是能让人安心躺下的地方。

    他只是不想让自己知道。

    或者不太想让自己的狼狈,被她看到。

    二百多人,有一半多被楚瑜剑气所伤,剩下几十人哪里见过种出剑即伤人的剑术,全吓跑了。

    但是,难保他们跑出去,不会再返回。

    好在,虞浓手里还有七枚冰箭未出,如果遇到十分危急的状况,她还能应付一二。

    倒也不慌乱。

    她先起身去牵墨黑。

    墨黑没有走远,就在青石边甩着尾巴,虞浓一牵,它就乖乖地被牵了过去。

    虞浓蹲下身,匆忙抓了把草喂了下它,然后拍了拍墨黑的鼻子,它背上还有她和楚瑜的包袱,水壶点心之类,正挂在上面。

    墨黑四蹄向前,走到楚瑜身边,立即低头开始用嘴拱楚瑜,楚瑜也笑着伸手摸了它一下,然后捂着腹,咬牙支起自己的身体。

    拽着马绳和马鞍,硬是不用虞浓帮忙,自己翻身上马。

    来时路上,楚瑜一心护着虞浓,牢牢将她抱在怀里,不让她受外来一刀一箭之伤,带她闯出包围圈。

    这时候,则换成虞浓一心护着楚瑜,她手握马绳驾马,楚瑜则在她身后。

    虞浓犹豫了下,然后第一次,主动地将他的手,放在自己腰上圈好。

    她哼了一声,模仿他道:“马这么高,抓紧点,别摔下去了,脖子都能摔断了。”

    楚瑜没有说话,只是喉间轻笑一声,半天,终于将虞浓抱在怀里,下巴轻轻搁在了虞浓耳畔,肩上。

    虞浓见他抱自己了,这才松了口气,这时候不怕他戏弄,就怕他正经,正经说明他在难受啊,在疼啊,戏弄的时候才是放松的时候。

    不过,她可怜他是真的,但也没想让他把身上的重量全压在她身上啊!

    他是放松下来了,她可要命了,真沉啊我的天,压得她快伏趴马上了。

    不过她知道,这时候他真气耗尽,否则不会压得她弓起腰,这跟之前在马上逗她玩完全不一样。

    虞浓只得咬牙不吱声,挺直腰板支撑着身后的人,然后拽着缰绳。

    细腿轻挟马腹:“驾!”

    墨黑得到指令,开始嗒嗒嗒嗒跑了起来。

    耳边的人许久咳了一声,强装自己可以的样子,伸手握住缰绳,拽了拽,将墨黑换了个方向,轻声道:

    “……尽量离这里远一些,向东走,东面有条路,我们进岑岭山。”山中要比官道平坦之地适合隐藏,尤其在面对大量人力围剿的时候。

    对方很难找到目标。

    楚瑜说话时,有气息扑面,虞浓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,她心中一凛,他可能吐过血。

    他的伤势可能比表面看起来还要严重,只是没有跟她说出来。

    虞浓当即没有多言,嗯了一声,立即催动墨黑,驾着它向东面方向奔跑。

    她都尽量让马儿行得平稳,让身后的楚瑜更舒服些。

    连阳气都没心思吸收了。

    …

    楚家武馆的人,冲进了岑岭山,果真如楚瑜预言,穷山恶水出刁民,岑岭真的有匪徒在此地埋伏路人。

    虽然只有三十多人,但是对如今体力消耗巨大,伤痕累累的武馆弟子来说,仍然损失了人手。

    七十多人,一天一夜穿出岑岭山,最后能出山的只剩下四十五人。

    许多弟子,明明可以逃出生天,却还是命丧岑岭。

    最后楚雄与吴石丰盘点剩下的人,不但损失了十五个内院子,还有九个在镖局的武院弟子,以及家眷共三十三人,发现连虞家的那个不会马的小儿也不见了,不知是不是在刚才匪徒中,掉了下马。

    吴石丰想让人去找找看。

    但又怕风云城的人追在后面,若是自己人来个回马枪返回去,再与风云城的人碰上面,那就是自投罗网了。

    最后,只让人原地休息片刻,稍等了等,见无人再跟上后,楚家武馆的人不再犹豫,楚雄带着手下门人,径直向着太亦城扬鞭策马而去。

    此次风云城群起十大新帮派,合力围剿风云城本土五大势力,两千人对阵六百人。

    混乱中,竟然让百余人,逃出生天。

    其中楚家武馆,逃出七十人,驭风帮的帮主与门下弟子十余人分逃,南海派全军覆灭,禅院逃出五人,真清观跟随楚家武馆之后,逃出二十余人。

    此迹亦成为风云城十大新势力的耻辱,被钉在了耻辱柱上,嘲讽二十余年。

    十大势力,组织埋伏,新派两千人围剿旧派六百人,竟然损失惨重,最后就剩下一千人,还让一百多人逃了出去,简直让人笑掉大牙。

    风云变换。

    多年后,楚家武馆最后逃出风云城的四十五余人里,冒头的有三十余人,成就个个不凡,他们在后世在江湖闯出了偌大名头,楚家武馆的事迹,也在后来的风云城历史中,成为了一个传奇。

    闯出偌大名头的楚家弟子中,就有一个姓虞的一流高手,他后来的双手剑,名震天下,门下弟子无数。

    可此时的他,正倒在了岑岭山中,他的马受惊后,他被摔下马背,后背被偷袭匪徒砍了一刀,皮开肉绽,伏在了地上,一动不动。

    等到他醒来的时候,周围只有风声,还在陪伴着他的几具楚家武馆弟子的尸体,以及远处匪徒的尸身。

    他感觉到自己全身冰冷,血液在流失,他,就快死了。

    十四岁的虞浚,拼命想往前爬动,却一点力气也没有,眼前一片模糊,他知道自己就要死了。

    死了的人,会很冷很冷。

    他才十四岁,可这一切就像梦一样。

    家里危难时,他进入了楚家武馆,这习梦寐以求的武功,本以为能学得本事,可风云城出事了,还好,姐姐嫁给了楚公子,他觉得欣喜,却又要跟随姐姐和姐夫离开风云城,离开家。

    路上遇到了帮派围剿他们,命悬一线,楚馆主和楚公子他们好本事,带着他们,冲出包围,逃出生天。

    本以为终于逃出去了,可没想到,风云城的围剿都逃出来了,半路却遇到了劫匪。

    他最终倒在了劫匪的刀下,只差一点点,他就能活着离开岑岭山了。

    最后却只能死在孤寂寒凉的荒山里。

    十四岁的虞浚,眼中涌出了泪花,他的拳脚还没有学会,本领还没有半分,就要死在了这里……

    “姐姐……”

    “爹,娘……”

    他哽咽地用尽全身力气,往前爬动了一下。

    然后没有力气地摔在了地上,胸口突然传来一个小小声音“咔嚓”。

    虽然细微,但在无人的山里,却清晰无比。

    他好像想到什么,喘着气用沾着血的手指,从胸前,摸出一个纸包。

    纸包裂开个口子,露出了里面被挤压变形的几颗红枣儿。

    虞浚的眼眶红了起来。

    这是……

    她姐姐虞浓,在出城前,给他的。

    姐姐说了什么?

    她说,这个东西,特别补气血,是姐夫的,很贵,给他吃!

    姐姐给的!

    姐夫的东西!

    虞浚闻着纸包里的清甜的香味。

    像有了力气一样,伸出手,捏起一个枣儿,放进了嘴里。

    死前,能吃一口姐姐给的吃的,做个饱死鬼,也好。

    虞浚含着泪嚼着枣儿等死。

    可是他吃了一颗,又一颗。

    直到把十来个枣儿全吃了。

    他也没有死,当把纸包上的汁液都舔干净了,他不但没有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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